Monday 18 June 2007

A City of Sadness


我现在乐观地认为生活的形状是可以自我掌控的。最近盲目地忙于写paper, 黑眼圈一层又一层都盖不住,自己还丝毫不屑,“管他呢,反正我不在乎”。不过,看电影还是要的,一天一部(如同有人一天一张photo一样),从习惯变成任务再不单纯地变回为习惯。


最受震撼的一幕也是最值得回味的一幕:一个从八岁开始又聋又哑的人,当在回乡的车上被人盘问是哪儿的人时,情急无奈之下竟冒出了三个字“台湾人”,他后半生所说的唯一三个字。台湾人逼迫台湾人,本省人逼迫外省人;而说出这三个字的演员却是一个真正的外乡人:梁朝伟,来自香港,一个同样面临着change in sovereignty from a British colony to SAR of China的政治社会变迁的地方,people's nostalgia and anxiety and uncertainty for the future characterized both areas,不知这是不是侯孝闲的有意为之。


今年刚好是228事件的60年(香港回归10年),最近再次重温了《悲情城市》,安静的侯式长镜头,突出了人物生活的“波澜壮阔”。背景设置为1945年国民党从日本手中收复接管台湾后,以林家为主线讲述了当时的社会上的白色恐怖。

看完全片,甚是被侯式的镜头力量所震撼。以前,总认为长镜头过于安静,节奏过于缓慢。但是,在《悲情》中,镜头常常是已经设置在场景之内,静止不动的,动的只是戏里的人物;镜头里的人物可以是张望窗外,可以是在山间小径上争斗,也可以是在酒桌上高谈阔论,等等,侯似乎企图用类似于记录的形式,以旁观者的角度,用客观镜头来讲述故事,突出生活在那个时代那个特殊背景下的人:人应该是生活的主体。可是,这个故事中却明确的讲述了人是如何被时代所左右,人如何成为社会变迁中不同力量冲突的牺牲品。

全片中一共有6种不同的语言出现:闽南语,粤语,日本语,上海话,客家话。语言的大汇聚却不代表文化的大融合,相反却是不同文化与政治经济力量在斗争。处于shortly after takeover的台湾,就是一个政治身份模糊,文化混杂冲击,社会动荡的一个岛屿。林家大哥说过:“我们就像是阿猫阿狗,没人亲,没人要”;一群人在酒馆讨论KMT的青天白日旗,说还不如日本的太阳旗好挂,不用分正反;片头出生的小孩理应代表台湾的新生,但是此小孩却是由一个日本老妇人接生,原来新生是摆脱不了以前殖民痕迹的,原来过去不是可能被遗忘的,而未来也不是完全光明的,即使人为地命个名:“林光明”。

发现自己对于电影的理解更象是一个学社会学的,最近又总是陷入对于identity的不断纠结中。对于一个城市而言,政治认同是它自我身份定位的根基。在一个政治力量混杂交替的环境中,人心惶惶,个人无法立足更无从寻找,在挣扎中原来自身已经走向一个既定的结局。
而PTU里的Sergeant Lo倒是经历了身份的遗失,身份的交换,身份的回归,身份的最终明确几个过程。这是属于HK的一个身份危机,一个还没有解决的危机。
现世安好,人心惶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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